24. 第二十三章 诱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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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生医生的手稿）

我和海特上校赶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快午夜了。值班警员把我们带进了一间办公室，福尔摩斯和夜莺都在。看见他们两个我恼火地嚷了起来：

“你们两个一定要把我们都吓个半死才满意吗？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行动了，我们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福尔摩斯正在和警官谈话，被我们给打断了。他面带笑容，好像并不在意我的情绪。夜莺就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她不习惯这个时间不睡觉，脸色很不好看，但是因为情绪激动，眼神还是亮亮的。福尔摩斯大病初愈。按我的职业标准，两个人看上去都不好。

“我很抱歉，华生。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没有让他们叫你们来。”

“我们自己来的。”

我说，“马车夫威廉告诉我们夜莺一个人去镇上了，没有跟我们打招呼，你也没和她一起。我们到哪儿也找不到你，就感觉情况不好。过了晚上十一点你们谁也没回来，我就知道这次又要和警察局搭上关系，就赶过来了。如果你们也不在这里，我们就可以就地报警了。”

“你们不会是走过来的吧？”

“当然不是。威廉带我们过来的，他也不放心你们。”

海特上校说。

“那我要亲自谢谢这位老好人了。”

福尔摩斯微微一笑，“现在你们可以放心了，案子圆满结束，罪犯是罗伯特斯蒂文森。”

最惊讶的莫过于海特上校。他目瞪口呆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我只好替他问：

“怎么会是他呢？你们怎么发现的？”

“我刚刚和福雷斯特警官说到一半，你们一起听听吧。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其实在于几个重要嫌疑人的在场或不在场证明。”

“可是这不是正好相反吗？”

上校说，“斯蒂文森不是唯一一个不在场的吗？”

“一般思路确实是这样的，但是并非永远如此。连续失踪，而且是对儿童和年轻女子下手，只有一具尸体被发现，不能完全说是谋杀，在这种情况下最有可能的是绑架和贩卖人口。罪犯下手之后，必须马上把受害人送出去，不能在村里逗留。如此说来，案发时候在村里的不可能案，场不在场的人反而嫌疑最大，因为他需要以生意为掩护，把被绑架的人送到交易场所去。”

“如此说来，是很合理。”

福雷斯特警官补充说，“我们在之前的调查中有记录，斯蒂文森每次都在案发当天外出。”

“可是还有女巫的商店。”

我说，“这要怎么说得通？所有这些必须都是计划好的，你看，他要确定每个受害人都在他动手之前去那个商店，还必须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去的，以便等候在回来的山路上下手，这根本不可能办到。而且我们都亲眼所见，他和其他村民一样，反复强调那个商店的危险性。”

“这个就需要南丁格尔小姐的证词了。”

福尔摩斯拍了拍夜莺的肩膀，“她和斯蒂文森直接对话过，这位先生很有一套。他明里确实是在阻拦孩子们去女巫的商店，可是他的遣词造句却非常能引起孩子们的好奇心。一个活泼淘气的孩子只需要听几次他花样百出的警告，马上就会自己悄悄走夜路去镇上了。而他就在这期间大张旗鼓地准备出差，以便随时可以出行，因为他必须以目标的行动为准，只要受害人一出发，他就离开村子，躲到山里去，在回来的路上堵截。万一有别人经过，他也可以按而不发，放弃这次行动而不被发现。”

“有点牵强，还算说得通。但是你还需要证据，福尔摩斯先生。”

上校半信半疑。

“取证是个艰难的过程，上校先生，你说对了。”

福尔摩斯的笑容变得有点狡猾，“通过南丁格尔的经历，我断定她就是斯蒂文森的预定目标之一。一个外来女孩，年轻活泼，不太聪明，适合下手（这个时候南丁格尔狠狠地瞪了福尔摩斯一眼）。他已经把饵放下去了，如果她上钩，他就会行动的。所以取证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她故意上这个圈套，到时候谁对她下手，谁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所以你们是去干这个了？！”

我自己都听出了我声音里的绝望，“让夜莺晚上一个人，走夜路去镇上，以便引出这个危险人物把她拐走或者掐死？你这个学生可真是捡来的！”

本来后面还有很多话像大坝封住的洪水一样准备冲出来，但是福尔摩斯看着我，脸色有点冷，我就把后面的话忍住了。

“我什么时候给你留下了这个印象”他漫不经心地说，“南丁格尔小姐任务完成得非常好。她走的是大路，因为我相信走山路她一定会自己迷路的。不用担心斯蒂文森会因此不动手，因为她到目前为止还是唯一一个真的敢晚上独自出动的，晚上大路跟山路一样没人走。斯蒂文森果真在跟踪她。但是我已经去警察局找来了福雷斯特警官，在他露出真面目的时候当场抓获。这个助手的演技，”他看了夜莺一眼，“为新手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别打岔，我在说安全的问题。”

我发觉我又被他假装出来的严肃蒙骗了，“这种事情你完全可以叫上我，发生什么都可以自保，不用让她去。”

这时候夜莺第一次开口了：“可是医生，斯蒂文森绑架的目标是一个五英尺多一点，晚上连路都看不清的女孩子，不是一个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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