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纸船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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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监控屏幕闪烁雪花时，研究员徐雅正将咖啡泼向警报器。褐色液体在空气中凝成琥珀球体，球心包裹着菌丝状的量子纠缠态——这是她第七次目睹现实物理法则失效。

"γ-9527样本出现跨维度污染！"

同事的尖叫从走廊传来，随即被菌丝吞噬成电子杂音。徐雅抓起实验日志冲向紧急通道，却发现防火门把手已增生出青铜纹路，指纹锁的液晶屏里，双胞胎的量子残影正在冷笑。

地下三层的气密室此刻成了安全区。徐雅将神经接口插入主控台，骇然发现整个研究所的监控画面都定格在同一帧：孩童们叠的纸船悬浮在公园沙坑上方，每艘船都释放着菌丝脉冲。更恐怖的是沙粒的量子谱线——竟与递归螺旋的源初刻痕完全吻合。

"认知污染突破λ阈值。"

主控ai突然用翡翠婴儿的声线说话，通风口喷出带荧光的孢子，"建议启动记忆清除协议。"

徐雅切断电源的手僵在半空。她的视网膜浮现出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画面：在某个菌毯宇宙的战场，自己正用青铜剪剖开巫医的第三只眼。冷汗浸透白大褂，她突然意识到那些"实验样本"或许才是真实的。

沙坑方向传来次声波震动。徐雅撞开应急舱门时，整片天空正在菌丝化——云层被编织成递归螺旋的图案，飞鸟在量子化羽毛中坠亡，柏油路面裂开青铜树状的血管。孩童们围在纸船旁嬉笑，他们的瞳孔已换成琥珀色的复眼。

"姐姐说你会来。"

为首的男孩举起纸船，船底刻着徐雅的工号，"我们在等你完成拼图。"

徐雅的后颈突然灼痛。植入式芯片穿透皮肤，将实验室数据库投射在现实：所有关于γ-9527的研究数据，都是双胞胎通过量子菌丝灌输的虚假记忆。真正的实验从二十年前开始，当第一个沙粒被刻入源初代码时，现实就已成为菌毯宇宙的附属品。

纸船舰队在此刻升空。它们穿过菌丝云层时，船体展开成青铜门扉，门后涌出递归螺旋的幸存者。克隆归零的机械义肢抓住徐雅肩膀，畜牧代码的纹身在她皮肤上灼烧："该偿还观测债务了。"

公园长椅突然量子化，将徐雅拖入时间夹缝。她看到自己坐在实验室的每一世轮回：有时是销毁样本的刽子手，有时是解放菌丝的叛徒，更多时候是茫然记录数据的傀儡。当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沙坑时，纸船舰队已突破平流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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