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乱世谋局

暮秋的风，携着丝丝凉意，轻轻拂过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举目远眺，那田野宛如大自然精心织就的金色绒毯，一直绵延至天际，与远方的山峦、澄澈的蓝天相接，构成一幅浑然天成的秋日盛景。微风轻柔地撩动着麦浪，金黄的麦穗层层翻涌，此起彼伏，每一株都在风中摇曳生姿，仿佛是灵动的音符，在天地间奏响一曲气势磅礴的丰收赞歌。泥土的质朴芬芳与新麦的香甜馥郁相互交融，丝丝缕缕地弥漫在空气中，悠悠诉说着岁月的宁静与祥和，这是土地对辛勤劳作的人们最慷慨的馈赠。

在这如诗如画的田园风光里，李炎、杨沁瑶与周伯通三人已在红薯窖前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炽热的阳光高悬在万里无云的天际，毫无保留地肆意挥洒着光芒，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笼罩在它的炽热之下。汗水顺着他们的额头不断滚落，豆大的汗珠在晒得黝黑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道晶莹的轨迹，很快便浸湿了衣衫，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然而，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藏不住的喜悦，那是历经辛勤劳作后收获成果的满足，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热切憧憬。当最后一筐红薯被稳稳当当地安置进红薯窖，三人这才长舒一口气，仿佛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下来。

“可算忙完了，这下能放心了。”李炎抬手用衣袖用力擦了擦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疲惫后的放松，又有着对未来生活的无限遐想。他的目光望向远方，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一家人在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的美好场景。

杨沁瑶微微点头，目光却望向远方，神色间带着一丝隐隐的忧虑：“就是不知道杨家那边什么时候能收到信，来回一趟，估计得等到明年开春了。”她深知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珍贵，若是耽误了杨家搬迁的进程，后续诸多计划都将受到影响。思忖片刻后，她还是决定告知老家的大伯杨英杰，倘若家中一切安好，回完信便即刻启程搬迁过来。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进行，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望着眼前这座宁静的红薯窖，李炎的思绪却飘向了远方。他深知，当下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实则暗流涌动。南宋朝廷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朝堂之上，主和派与主战派的争斗日益激烈，各方势力明争暗斗，互不相让，为了各自的利益和主张争得面红耳赤。那些主和派大臣，为了一己私利，不惜牺牲国家的尊严和领土，只想通过屈辱的和谈来换取一时的安稳；而主战派则一心想要收复失地，重振大宋雄风，却处处受到主和派的掣肘。江湖之中，各方势力也在暗自角逐，都在为自己谋求一席之地，或凭借武力，或运用智谋，整个江湖亦是一片波谲云诡。他深知，临安城看似繁华，实则危机四伏，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灾难。皇帝若铁了心与金国和谈，他们李家作为主战派的中流砥柱，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被主和派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甚至可能被皇帝无情抛弃，沦为弃子，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因此，在这短短两年之内，必须迅速建立起自保的能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时，有两件事在李炎心中尤为重要。其一，他决定在山里修建房屋。一来，山中环境隐蔽，四周峰峦叠嶂，古木参天，那茂密的山林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外界的窥探隔绝在外，便于开展炼铁工作；二来，待杨家搬迁过来，加上李家的部分族人，都需要有妥善的安置之所。这不仅是为了保障众人的安全，更是为了未来的发展奠定基础，就像建造一座坚固的堡垒，守护着大家的希望。他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房屋的蓝图，想象着未来一家人在那里生活的温馨场景。

其二，岳飞和岳家军是南宋的中流砥柱，必须想尽办法招揽过来。岳飞不仅武艺高强，长枪挥舞如蛟龙出海，拳法刚猛似猛虎出山，一招一式都尽显英雄气概；军事才能更是卓越非凡，战场上指挥若定，排兵布阵如臂使指，战无不胜，他的威名令敌人闻风丧胆。而且心怀天下、情操高尚，一心只为国家和百姓着想，为了保家卫国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能与他并肩作战，携手共进，实乃人生一大幸事，也是实现抱负的重要助力。正当李炎为此事绞尽脑汁之时，周伯通的一番话让他看到了希望。周伯通挠了挠头，笑嘻嘻地说道：“我那师兄王重阳，和韩世忠可是故交呢！”李炎听闻，心中一喜，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当下便决定拜托周伯通从中牵线搭桥。

李炎找到周伯通，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从南宋朝廷的局势，到他们家族的困境，再到招揽韩世忠与岳飞的重要性，都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周伯通听后，挠了挠头，露出一脸憨笑：“我呀，就对练武和玩耍最在行了，你说的这些朝堂大事，我还真是不太懂。要不这样，你写封信，我帮你发给师兄王重阳，让他安排新收的弟子丘处机去办。别看我这师侄年纪轻轻，办事可靠谱了，绝对不会掉链子！”他拍着胸脯保证，眼神中透着真诚和信任。

李炎思索片刻，觉得这个主意确实可行。丘处机作为王重阳的得意弟子，继承了王重阳的衣钵，不仅武艺高强，一招一式尽显宗师风范，与人交手时尽显从容淡定，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且为人正直、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考虑问题周全细致。于是，他立刻着手提笔，将当前的局势、他们所面临的困境以及自己的计划，都一一写进了信中。同时，还不忘代替父亲向王重阳致以最诚挚的问候。在信的末尾，他特意叮嘱，倘若真到了宋高宗连发十二道金牌催促岳飞等人回朝的危急关头，务必要劝说韩世忠和岳飞携带家族人员前往富阳县避难。否则，岳飞必将性命不保，韩世忠也会因壮志难酬、郁郁不得志而抱憾终身。他深知，这两位将领对于国家和民族的重要性，不能让他们落入奸臣的圈套。

处理完此事后，李炎马不停蹄地赶回府邸，立刻召集众人召开家庭会议。参会人员有李家五口人，分别是父亲李纶、祖父李纲、母亲，以及两位兄长，还有姑父王居正，再加上杨家父女二人。周伯通并未被邀请，他向来只热衷于打架和玩耍，对于这种严肃的家庭会议，实在是毫无兴趣，此刻或许正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世界里，与山间的飞鸟、林间的走兽为伴，自由自在地追逐着他的快乐。

会议伊始，李炎率先站起身来，神色凝重，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沉稳而坚定。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随后缓缓开口：“今日召开此次会议，主要是想与大家深入分析一下当下南宋的局势。宋高宗称帝之后，为了顺应民意，启用父亲为文臣之首，韩世忠为武将之首。然而，朝堂之上的主和派势力并未得到清除，如今依旧在朝中占据优势。宋高宗之所以迟迟不愿和谈，是因为他陷入了两难的困境。若在谈判中不提迎回被金国扣押的二帝，他必定会遭到天下百姓的唾弃与诟病，落下千古骂名；可若迎回二帝，以他目前皇位尚未稳固的状况，极有可能被取而代之。所以，他才勉强咬牙支持主战派。但父亲您身为丞相，最清楚不过，宋高宗对金国的惧怕早已深入骨髓，和谈只是早晚的事。他根本不在乎我们在战场上是否占据优势，在他心中，金国是不可战胜的存在。一旦和谈，您和主战派的韩世忠，谁会成为替罪羊呢？这个替罪羊，很可能会面临灭族之灾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忧虑和担忧，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危机。

李纶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一阵白一阵红，恰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压抑而沉重。他虽然愚忠，对皇帝忠心耿耿，多年来为朝廷鞠躬尽瘁，兢兢业业地处理着朝中事务，一心只为维护大宋的江山社稷；但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内心深处，他明白小儿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只是一直不愿面对罢了。他想起自己在朝堂上的种种经历，那些与主和派的斗争，那些无奈的妥协，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苦涩。

祖父李纲坐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儿子李纶的脸色变化。他也是从朝廷退下来的人，曾经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同样深受愚忠思想的影响。否则，也不会将儿子李纶教导成如今这般愚忠的性格。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他退出朝政后再回首审视朝堂之事，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觉得自己当初的愚忠，在如今看来竟有些傻气。如今看着儿子，更是感同身受。在这个朝代，愚忠几乎是一种普遍的风气，若不如此，家族便难以得到民众和皇室的认可。但若是涉及到灭族的危机，那就另当别论了。人都没了，还愚忠给谁看呢？想到此处，他第一个站出来表态：“我赞成孙儿的说法，真到了那一步，恐怕只有你李纶会成为替死鬼，韩将军皇室暂时还不会动他。”说着，他慈爱地看着孙子，“化儿，哦不，炎儿，接着说，我支持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鼓励，仿佛在告诉孙子，他相信他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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