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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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惟衎方才一直站在门口处，如今也向高氏拱拱手，温然行礼道：“还未曾正式恭贺高夫人今日爱女的及笄之礼，外面还有满门宾客静候着，高夫人若是有何需求周某能帮的上忙的，您尽管吩咐便是。”

高宥仪原本与周惟衎并不相熟，只知道他家中显贵，是沐京有名的富商，如今倒是和自己的母家有了些生意往来，与自己的一位表弟平日里也还算亲近。原本她自己并未下帖相邀，不知道他今日为何会来，但见其谈吐举止都十分谦卑逊顺，模样又斯文儒雅，不禁生出几分好感，忙笑着客套：

“周公子何必如此客气，既是贵客，快请去前院正堂歇着便是，这里现下乱作一团，如有招待不周，还请周公子千万别见怪才是。”

历经此番，众人都不免疲累，眼见先前聚于东房的诸人都一一散去，高宥仪终于也松了口气，杨氏温声安抚了林栩几句，又拍了拍高宥仪的手，亦前往正堂主持局面去了。

方才这番遭乱耽搁许久，正堂众人想必亦都坐不住了，高宥仪虽满心担忧，却又心疼自己这位继女今日饱受锉磨，不免有些犹疑这及笄礼是否还该继续。

屏风后静坐许久的林栩缓缓站起身来，她将自己披着的厚实蓬茸的鼠绒毯子解下。双鬓间的青丝些许杂乱，因细密的汗而紧贴于脸颊之上，脸上亦带着层层倦意，一双眼眸中却尽是清明之色。

她施施然走至一旁放置的铜盆边，以清水缓缓将手洗净，那清水中混入猩红血丝，游荡起伏，瞬时显得分外狰狞可怖。

那是方才砸破姚剬后脑时，残余在她手心的血迹。

林栩唇角缓缓勾起，迎上继母暗含征询的目光，言语娇柔，恍若方才无事发生：

“及笄礼自然是要继续的，难得如此良辰吉时，耽搁太久便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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