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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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莉勾起唇角，眼睛闪过讥嘲，朗声问道：“小叔，廖家的羊汤好喝吗？”

“好喝呀。”李红军顺嘴回答。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下来。

难言的沉默弥漫开来。

李红军一向心大，他之前不觉得自己和张秋月出去看电影，吃羊汤有什么不对，这会儿也渐渐从这种压抑的沉默中品出了一些异样。

李红军心里着急，对着王三妮和李莉，开口解释，“嫂子，我不是要和秋月一起吃独食，真的！”

语气急促的继续道：“使我们在电影院遇见了秋月的妹妹秋星，她说一起吃饭，我，我不太好意思，就，就···”

声音越来越低，话语渐渐消失，李红军张大嘴，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他满目焦急的看着王三妮，生怕她误会自己。

旁边，张秋月听到这些话，气的不忍直视，闭上眼睛缓了缓。

她心想：李红军这个大傻子，还不如不说呢！

李莉唇角微微弯了弯，语气带着好奇，“你们看的什么电影啊？是香港的那部《英雄》吗？”

李红军哼哼哧哧，半晌才开口，说，“就是这部。”

张秋月看不下去了，知道指望不上李红军，描补道，“我也是好些天不见秋星的面了，很想她，正好我今儿带了钱，就带着秋月吃点饭了。”

谁也不是傻子，这话轻飘飘的，不过是给整件事糊上了一层一戳就破的薄薄的纸，遮住了内里的不堪。

王三妮笑容勉强，却不愿意追根究底，道，“你和秋星是亲姐妹，是该亲近亲近。”

饭桌上，只有李莉和王三妮两个人，竹篮里放着馒头，桌子正中，是一大海碗的疙瘩汤，还有一盆子肉沫炒青菜，这顿饭，也算是李家比较丰盛的了。

王三妮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尝不出任何味道来，她心里像是打翻了调料罐，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混在一起。

李莉看了眼心不在焉的母亲，将一个馒头塞到兜里，用勺子舀了一碗疙瘩汤，喝起来，筷子更是对准了肉沫炒青菜，飞快的吃进嘴里。

想到刚刚的画面，她心里偷乐，看来这些天跟着张秋月那个说话的调调学了学，学的还不错，比之前直来直往效果好多了。

转眼间就是开学的日子。

天清云淡，秋风送爽。

洛川镇的秋季开学一直是九月一号，不管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

开学第一天学生们除了报道，最重要的是要缴纳这一个学期费用，包括学费，书本费。很多家长不放心把这笔钱交到孩子手上，一般会直接陪着孩子去报道，顺便交钱。

王三妮陪着李红军和李莉一起到了校门口，李红军要复读，是到南侧的楼报道，李莉读高二是去北侧的教学楼。

三人站在校门口，李红军站在那儿，其实有些突兀，他毕竟要比这儿的学生大几岁，又刚刚结婚，气质和单纯的学生不同。

王三妮看了眼女儿，轻声道：“我去那边帮你叔叔办复读的事情了，你自己去上课吗。”她没有改变之前的主意，丝毫不管女儿是否有钱交学费。

李莉清凌凌的目光，直直望向王三妮，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样看看自己的母亲。

周围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父母牵着孩子的手，不住的对着孩子殷殷教导。

置身于其中，你能看到孩子对父母的不舍，父母对孩子的期盼。

李莉看着沉默的转过头去的王三妮，没有开口叫住她，她也转过身，朝自己的方向走去。

李莉努力忍住眸中的泪意，她想起，父亲在的时候，也曾一家三口来报道过，那时候，他们就是这样平凡而幸福的一家人。

李莉将眼泪逼回去，嘴角扯出笑容，神色正常的和相熟的同学打起招呼。

交完学费，李莉坐到座位上，她的同桌是个可可爱爱的圆圆脸女生，叫王芳。

王芳一看到李莉，就拉住她的手，两人肩膀靠在一起，小声说话。

因为今天不会正式上课，老师也就不管这些，教室中，大部分的学生还都没有从假期中回过神来，正在叽叽喳喳的聊着暑假玩了哪些好玩的。

王芳摸了摸李莉的手，又伸手在李莉的脸上摸了一把，惊奇道：“你脸上抹了什么，怎么又白又嫩。”

说完，又要伸手去摸。

李莉拽住她的手，没好气，“摸一遍就可以啊。我能摸什么东西啊？我连一瓶雪花膏也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芳知道同桌家里条件，也清楚不可能是什么护肤品的效果，就是很惊奇李莉的变化。

她们两人从小学就是同班同学，王芳家里条件好，自己皮肤白，从小就买了雪花膏涂脸涂手。

李莉的底子也不差，可是从小在外面东奔西跑，晒着多了，确实比王芳明显黑一点，尤其是暑假，夏天的太阳毒辣，每次暑假过完，李莉都会更黑一些，直到冬天才会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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