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拿捏

“待他因鬼怪作祟而方寸大乱时趁机套他的话？”

“正是如此。事实上，我已掌握了另一只鬼怪的行踪，具体经过，我一会儿再同姑娘解释。”

两人对了个眼神，靠着言语之外的交流，明确了各自所扮演的戏份。经过简单的前期准备后，双方各自熟悉了一下人设，进入了各自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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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

万籁皆寂。

“梁翰学”睁着一双毫无睡意的眼睛，默然翻了个身。

远处偶尔会响起几声凄厉的鸡鸣声，那悠远的声音在此刻的他听来，却成了扰乱他心绪的重要缘由。

他轻叹一声，暗中庆幸。幸好在几个时辰前，他将母亲劝去休息了。否则，就他现在这副坐卧难安的模样，恐怕早就被母亲看出异样了。

梁翰学其实早想到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毕竟，最近三天以来，他常常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缠上了他。

那家伙总是伴随着夜晚出现，潜入院子、躲在房间、藏在床底或墙中，趁他睡着没入他的梦境，搅扰得他夜夜不得安眠。

从他这几晚听到的惊叫声来判断，梁家被鬼怪缠上的人，不单单是他一个。这就意味着，早晚有一天会有修士上门除祟。

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早得他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梁翰学又翻了个身。那只鸡也不知发的什么疯，天没亮就开始打鸣，吵得人不得安生。

一种很突兀的感觉倏忽在他脑中浮现。这张床榻明明大而柔软，此刻却让人觉得又冰冷、又硌人，怎么躺都不舒服。

就是在这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有人急速跑过的声音。

来者一共有两人，脚步声一轻一重、一急一缓。

“师兄！快布阵！绝不能让那鬼魅逃了！”

这是那名叫萧绮钱的女修士。从声音来看，她正感到万分急切，许是在担心煮熟的鸭子飞了。

“奇怪，这鬼魅似乎并不想逃，倒好像是……冲着梁小少爷去的？”

这是那名叫鹤辰砂的男修士。他的语气正逐渐变得凝重，大概是在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

梁翰学一下掀翻了被子，额头在瞬息之间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不好！果然是奔着他来的！

梁翰学急得想立刻逃开，又怕胡乱行动会一头撞到鬼怪的身上，只好强行把自己钉在床上，竖起耳朵，继续倾听外头的动静。

鸡鸣声不知是何时消失的，这就使得那两名修士的对话愈发清晰。

“师兄，快来！我们将这鬼怪封死在前院！”

“好，我来助你！”

鬼怪被封死在了前院……？

梁翰学迅速从这句话中获取了重要信息，来不及思考太多，立刻就准备推开窗户翻出，试图通过爬后院的墙逃跑。

然而，当他将窗户给推开时，一大团黑雾扑面而来，黑雾后头，藏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一张五官扭曲的脸在黑雾中若隐若现，看清楚梁翰学的长相后，它露出了笑容，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根。它的喉咙间传出断断续续的笑声，声音之凄厉，像是被砂纸磨过：“哈哈哈……我，找到你了……你将我害到了这步田地，该偿命了！”

话音方落，阴气与杀意同时袭来，梁翰学凭着本能往后一躲，一股凉意擦着他的额角飞过。他额角传来剧痛，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脸庞流下，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他闻到了一股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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