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灵魂画手易柏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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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季临希听见自己回答道。

他愿意一辈子都走不出这座监牢，他愿意用一根无形的锁链将自己绑在易柏元身边，那根锁链不仅绑在了他的脚上，束缚住了他的双足，还绑在了他的脖子上，只需轻轻一扯，便会感到窒息。

但是季临希却觉得无比的幸福与满足。

“这是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我告诉你，我曾经想过最好你一辈子都处于苦难，不幸和绝望中，那样我便是你唯一的救世主，我曾经想过最好一辈子都没有人帮助你，这样我就是你唯一可以抓住的绳子，我曾经想过最好你永远都不会变好，这样，我就是你唯一可以看见的人，这样的我，你也接受吗？”

都说白骑士综合征患者表明是个光伟正的好人，但是实际上却是个极其自私的利己主义者，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他们不会顾忌被帮助者的感受，只会在意自己是否从这次高高在上的同情与帮助中获得满足。

易柏元以前一直将自己与这类人割席，他认为自己从来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他和他们一样，心中只有自己罢了。

“可是你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不是吗？”季临希没有为易柏元说出的话感到震惊和恐惧，反而还用了更温柔的语气填满了易柏元心中那名为害怕的缝隙。

“从始至终，你没有伤害过我，没有困住过我，甚至你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帮助我变得更好，在把我从那片黑暗的沼泽中拉出来。”

季临希可以说，如果没有易柏元，他或许会和现在的许多人一样，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埋怨着命运的不公，却从不敢踏出困住自己的阴霾。

“那只不过是我前期的伪装罢了，那只不过是我为了骗取你的心和信任的手段，我做的那些事情也只不过是因为我自己可以从里面获取快乐。”

易柏元此时的表情就像是个傲娇的小孩，别扭地说着一些不好听的话。

“可是你已经伪装了七年，不，快八年了，至少在这八年里，我是实实在在地接受了你帮助与善意，就算出发的心是不纯的，难道就可以抹去最后带来的好的结果吗？你帮助了我，你自己也从中获得了满足，这样不是更好吗？”

明明是季临希带易柏元来见更真实的他，结果到最后，居然变成了易柏元对季临希剖析起自己了，原本应该是由易柏元安慰着季临希，现在变成了季临希来安慰易柏元了。

一切的角色在这一瞬间对调了，那个需要被安慰的小孩变成了易柏元。

“你还真是能言善道，死的都要被你说成活的了。”易柏元忍不住笑了出来，刚刚那有些凝滞的氛围此时多了几分温情，“多说点，我爱听。”

“我说的都是实话，绝没有半分假话，而且，就算没有你一开始所设想的那些我的处境，你也是我唯一的救世主，我唯一可以抓住的绳子，所有人中我唯一可以看见的人。”

季临希的眼神郑重无比，他抓着易柏元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胸口的心脏处，让易柏元通过手来感觉自己的心跳声。

“你听，你听听看我的心跳，看我有没有半分假话。”

扑通——扑通——

季临希的心跳沉稳而又有力，胸腔的温度带热了易柏元的手掌，仿佛要将他也给融化了一般，易柏元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也要跟着季临希的心跳同频共振了。

“的确，没有说假话，都是些我爱听的真话，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易柏元收回了手。

“嗯，这就是我的选择。”季临希丝毫不带犹豫地回答道。

“那就不许逃了，锁链会将我们死死地绑在一起。”易柏元用刚刚感受过他的心跳的那只手握住了季临希的手，手上还有着残余的温度，双手的交握处仿佛还有血管跳动的触感。

一下，一下的，像是他们的心跳。

......

自从易柏元发现季临希在家中装了监控以来，他的行为与之前相比变了不少。

比如他在家的时候不再像以前那样穿着家居服到处乱晃，而是换成了一件较大的白衬衫，仗着某个躲在屏幕后的家伙看得到吃不到，故意在摄像头底下晃悠着，有时还挑衅地朝摄像头仰起头。

易柏元在家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待在季临希的那个房间，看着满墙的自己的画和照片，他总是会油然而生一种骄傲感。

看啊，这些都是我的恋人留下的，我有一个如此爱我，爱到无法离开的恋人。

他还喜欢钻进挂满了季临希旧衣的衣柜中，嗅着那些衣服上残留的季临希身上的味道，享受着被季临希的味道包围的感觉，拿着季临希的画册或者相册一遍又一遍地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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