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海蒂的决定

海蒂不知道自己是多久醒来的，她只觉得耳边有些“噼里啪啦”的柴火燃烧的声音，她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坐在自家的壁炉面前，而她身边半合着眼睛的，正是一宿都没有闭眼睛的凯瑟琳。

海蒂看了眼自己身上盖着的毛毯，轻轻地拿起了它，然后走到了凯瑟琳的跟前。

海蒂刚想要将手里的毛毯盖在好友的身上时，凯瑟琳就睁开了眼睛。

“海蒂！”

凯瑟琳惊喜地叫出声，她原本就没有睡死，只要稍微有一点动静她就能醒来，然后第一时间起来照顾海蒂。

“我…我睡了多久？”

海蒂挠了挠头发，然后没等凯瑟琳回答，脑子里就过滤出了一个讯息，“我的父亲呢？”

海蒂有些焦急，她不想要自己错过了葬礼。

凯瑟琳伸手立马就抓住了海蒂，然后她硬拉着这个女子坐了下来，然后说：“海蒂，安德烈叔叔昨晚就已经下葬了。你别担心，一切都井井有条，安德烈叔叔走的时候很安详，等会我就带你去见见他。”

凯瑟琳见自己的朋友立马就红了眼眶，随即她便站了起来，把这个小姑娘拥入了怀中。“别哭，海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安慰着说。

海蒂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她也知道，安德烈总会有一天会离开她的，只是没有想到，离别竟然是以这样出人意料的方式来到，让她来不及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好，我知道。”

海蒂讷讷地说，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临了。海蒂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在差不多应该是下午了，这样的光景，让她不禁想到了迟暮的老人，然后，她又联想到了安德烈。人啊，是很难适应一个亲近的亲人离开的，感觉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场梦境一样，海蒂现在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咚咚”，外面传来了两声轻微的敲门声，凯瑟琳示意海蒂就躺在靠椅上就好，她自己走出去开门了。

来人是亚鲁克，他是海蒂的同学，之前也跟凯瑟琳要好。“她还在睡觉吗？”

亚鲁克伸手指了指里面，小声地询问。

凯瑟琳摇摇头，“她醒了，你进来吧。”

亚鲁克这才走了进来。他叔叔在镇上的邮局工。有的时候，时间空闲的话，亚鲁克也会去镇上帮帮忙，然后顺便将村子里的电报带回来。这不，他现在就是来送电报的。“海蒂，你…别伤心了，你哥哥来电报了。”

说完，他就将手里的那一份电报传给了海蒂。

亚鲁克言辞有些笨拙，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同窗了好多年的同学。海蒂在一个班级里的同学印象里，是个漂亮的，性格很好的同窗，他们之间的交流虽然不是很多，然是，他还是真心的为安德烈的离开替海蒂感到悲伤。

海蒂先道了声谢谢，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纸。读完后，海蒂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宽慰的笑容。这封电报是从加拿大本土发出的，时间约莫是今天的中午，距离现在也差不多有四个多小时的样子了。更主要的是，这是夏尔发出来的。

“怎么样？”

凯瑟琳送走了亚鲁克，坐在了海蒂身边问自己的这个好友。

海蒂把信纸交给凯瑟琳，然后简要道：“哥哥发来的，他现在已经回国了，说不定，明天中午就能回来了。”

她说完这话后，就有些感慨。她刚才收到信看见落款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拿着它去农场找安德烈，跟他一起分享这份家人独有的喜悦。可是，在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容就荡然无存了，安德烈昨天就已经离开了，而夏尔这一次回来，不是相聚团圆，而是来奔丧的。

凯瑟琳读完后，抬脸就看见海蒂那有些悲伤的表情，她知道，她的朋友现在一定是又想起了她那可亲可敬的父亲。可是，现在她除了默默地陪伴着这位好友，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好在的是，夏尔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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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是在发出电报的第二天中午回来的。他一身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明显的倦意和深深的伤痛。他从来没有想过，安德烈竟然会离开地如此突然，甚至，他们都来不及道别。

“海蒂！”

夏尔一回来，海蒂就扑进了他的怀抱，然后，在世间这个唯一的亲人的怀抱里哭得一塌糊涂。

夏尔只好安抚性地拍着她的后背，声音也带上了哽咽，“好了，海蒂，带我去见见我们的父亲吧。”

他身上的军装，让他看起来竟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之姿。

海蒂含着眼泪点点头，然后，两兄妹就并肩着走到了那一块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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