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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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虽然知道这句话语并不会有有回应，也没多大意义，然而还是下意识喊出。

将运动鞋随意地丢在鞋架上，把书包挂在墙上，伸了个懒腰，后知后觉想起了还窝在手里的某样东西。

放下手臂，注视着手中可爱小巧的玩偶，清秀平静的面庞看不出喜怒。

半晌，缓缓挪开目光，鬼童丸慢慢踱步，脚掌与地板接触碰撞，发出隐约「咚咚」的细小响动。把人偶放在桌子上，转身准备晚饭。

因为公寓并不算太大，因此划分给厨房的空间非常小。蹲下身子翻找着杂乱的储物篮，从里面找出一盒上面贴着「特价」标签的速食咖喱。然后打开冰箱门拿出昨晚吃剩的米饭，反手推入微波炉加热。

哼着小调，棕发青年慢悠悠用小刀削着土豆，切块。约摸十分钟后，简单的晚饭就算是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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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动了。”

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低声说道。

即便是「独自一人」的情况下，青年还是在维持着这种微妙的礼貌。明明从小到大一直独自一人生活，并无双亲教导，然而这种文雅和素养宛若世家门户出身般，刻在骨子里。

扒拉完晚饭后，日常惯例提着小水壶，走进阳台照料着自己放在阳台上的花朵。

白色的栀子沾着圆润的水珠，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光，然后因为重力从花瓣上掉下，没入黑暗中。

捏着小叶栀子花，鬼童丸眯起眼睛，倾身向前将鼻子凑上去，细嗅着沁人心扉的香气。

指尖碰触上了盛放的花儿——纯洁的的、无暇而温柔的......

然而下一秒，映入眼帘的是匪夷所思的场景。

浓重如同凝血般的暗红从花瓣与皮肤接触处开始出现，一点点侵蚀着洁白，最终染红了整朵花。墨色的花蕊如同黑珍珠般镶嵌在中心，显得有些诡异的不详。

“......”呼吸一滞，打了个冷颤，失去焦距的眼神突然回神，迅速清醒过来“啧。”

注视着手中依旧纯白的花，青年后知后觉明白刚刚那大概只是幻觉而已。

左手抬起，捂住小半张脸。没有遮住的另一只眼睛含着快要溢出的阴霾与烦躁。茶色的眸子有些发红，瞳孔深处是深深的忍耐与纠结。

“给我，安静......一点。”

上下张动的嘴唇一字一顿地吐出沙哑的话语，似乎是在对自己说，亦像是对着什么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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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时间般把玩手中的玩偶。

拇指捏着对方软绵绵的身体。似乎对这种看上去有些幼稚的行为并不厌倦、反而有些乐此不疲。鬼童丸拉起玩偶短短的手臂，上下摆出奇怪的pose。

大概是玩腻失去兴趣，讪讪打了个哈欠，瞟了一眼时间，把金发布偶放在床头柜上，低声说道：“晚安。”

刚准备睡觉，像是猛的想起什么，棕发青年拿起刚刚一直放在睡衣口袋里的栀子花，轻轻放在「源辉玩偶」的怀中。

“......花，很好看吧。”

关上了床头灯，躺在床铺上翻了个身，鬼童丸喃喃道：“我啊，从记事起就一直在做一个梦。”

“梦里......我在一片流淌着血河，遍布尸骸与恶鬼的地狱，充斥着杀戮与死亡。”

顿了顿“然而，我却总是觉得那里......并不是地狱呢。”

“是天堂啊。”

带着几分憧憬与莫名的怀念，吃吃笑了笑“我一直都明白的，这是我的欲望，这是我的本性。”

“为什么要坚持下去呢。”

闭上眼睛，因为些许困惑而上挑的尾音融化在安静的空气之中“嘛......谁知道呢。”

“......稍微，有些累了。”

呼吸渐渐平稳，青年的意识沉入睡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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