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书迷耶瑞弥挑了个好时间来到纽约，春学期刚刚开始，他可以不必承受刚刚进入集体生活便要体验其中最糟糕部分的痛苦。
——意思是，不用马上考试。
他看着隔壁班里的学生愁眉苦脸地从门里涌出去，在下课铃声里艰难地互相交谈，手里都抱着大叠的教材。
“他们怎么这么多书？”
耶瑞弥稍微往彼得那一侧倾斜身体，声音却没有刻意放低。
彼得探头探脑地往教室里看，小声说：“好像是斯蒂芬先生的班……估计刚考完试。”
“我上学期选修了他的课，”彼得心有余悸，“斯蒂芬先生每周都安排小测，闭卷就考没人会去背的段落，开卷就考书上找不到的题目。……看他们带了这么多书，估计这次是开卷考试吧。”
耶瑞弥皱了一下眉，“我们什么时候考试？”
“最近的一门课应该是一个月以后？”
彼得微微仰头算了一下，“第六周……差不多吧，一个月多两天，微积分和美国文学有期中考，另外几门应该要等到夏学期结束一起结课考试。”
他看着耶瑞弥的表情凝重起来，愧疚地克制了一下自己的笑意：“别担心——一个月肯定来得及。”
他在自习室里也是这么跟耶瑞弥说的。
“美国文学这门课，硬背就行了。”
彼得分享经验，“没有什么难点，题目就在这些范围里，背住了就能得高分。”
“——华盛顿·欧文的代表没有《不夜城》，”彼得拿着耶瑞弥的样卷犯愁，“沃尔特·惠特曼也不能算进现实主义诗人……要命，这个老师就不能出点教学大纲内的题？”
他默数了一下耶瑞弥的错题，“不过c+还是有的，书上有的部分你都写出来了。”
c+。耶瑞弥被这个等级震撼了那么半秒钟：在他前十九年人生里，还没想象过自己在任何一个领域会取得这种成绩。
他坐在原地沉默了一会，慢慢地说：“你说了‘题目就在这些范围里’的。”
彼得被他蓝幽幽的眼睛盯着，自动自发地反省说：“我的问题，我太想当然了。”
他懊恼地翻了一下试卷，“很多都是在课本里提到了者，没有提到品，但是这些者的代表都太出名了，大多数学生都在平时有了解……”
“只好这样了，”彼得在一边的小本子上重新给耶瑞弥规划复习大纲，“把书上提到过的者和相关性比较强的事件都划入复习范围，为了提高效率去掉一些不太重要的——”
“剩下这些。”
彼得把大纲推给耶瑞弥看，耶瑞弥忍不住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
自从他几天前知道了自己还得考试之后，就常常在想，为什么斯塔克那边还是没有消息？耶瑞弥略微转过视线，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
手机是斯塔克前几天送给彼得的，据说安保系统很完善。毕竟彼得现在也算是看管着一个重点监视目标，很有必要拥有一个能够及时和斯塔克本人、复仇者联盟首脑之一联系上的通讯工具。
被彼得转身就送给了耶瑞弥。
“只是给你借用。”
彼得有点不好意思，“你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得放在我身上。……里面装了定位系统，要是一直待在你身上就穿帮啦。”
他想给耶瑞弥买一个手机来着，斯塔克先生给的额外工资很丰厚。——不过被耶瑞弥没要。
“我又用不上。”
耶瑞弥拒绝说，“你二十四小时监管我，别人我不想认识。”
他没明说，估计彼得这傻孩子也想不到。斯塔克给他发工资肯定不是为了让他用来改善耶瑞弥的生活环境，多半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给彼得发点钱补贴家用的由头，赶紧给孩子多发点零用钱，至于耶瑞弥这个危险分子，差不多养养就行了。
耶瑞弥对此没什么意见，就怕彼得以为那笔工资高于市价的部分都属于耶瑞弥的花用。幸好彼得每次还知道问他一句，让耶瑞弥得以把托尼·斯塔克的钱从自己这个火坑里抢救出来，塞回彼得手里。
他心情复杂地看了彼得一眼：这个准大学生还尤其一根筋，耶瑞弥问他怎么不把工资上交给梅，他惊讶地看了耶瑞弥好几眼，耶瑞弥就知道他以为这笔钱都得用在自己身上。
耶瑞弥不想看什么欧文惠特曼了，把手里的中性笔往桌上一丢，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手机：“我之前送你的那个呢？过来的时候掉进河里了？”
彼得一愣，“……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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