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皇帝的新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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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明未明的时候卡辛挣扎着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见苏巡手中拿着一封类似于信件的东西在看便随口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呢？是不是没睡好所以醒这么早啊？”

苏巡道，“托你的福，我昨夜睡得很好。至于这个么，”他说着故意将信封往卡辛的眼前晃了晃，“这是法利希公爵大人给我们写的推荐信，有了这个，我们就算想要直接加入座堂也没关系。”

卡辛被他的话吓得一个激灵，顿时瞪圆了双眼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啊？法利希公爵大人给我们写的推荐信？公爵他怎么会给我们写推荐信？”

他百思不得其解，在注意到他房间里唯一的一个破烂木椅上头多了个白色包袱时恍然大悟，但表情很快又转为震惊，“阿德，你刚才去找过公爵大人了？他有没有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光明神在上，他竟然还为你准备了行囊？！”

“行囊不是公爵大人为我准备的，”苏巡有些好笑地看着卡辛一脸像是见到了什么奇怪生物的惊讶表情，“我昨天不是直接跟着你回你家了么，行李忘在了公爵大人那里，所以今天早上我就去取了。公爵大人没有对我做什么，你真的不用担心。”

卡辛急得伸手抓了一把头发，“那公爵大人他怎么会给我们写推荐信？”

他说着从苏巡手里抽走信封，信封雪白，中间有金漆描绘的蔷薇，蜡封上也是同样的蔷薇纹路，那是象征着法利希公爵的徽印，造不了假。

卡辛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他曾经不小心撞见法利希公爵将相貌姣美的金发少年带回城堡的画面，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眉头紧皱，“阿德，你以后真的不要再去见法利希公爵大人了，他真的、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好。”

苏巡道，“卡辛，你是不是对公爵大人有所误会？就连我这样一个无权无势对他没有任何帮助的人，公爵大人他都愿意写推荐信帮忙，这不是恰恰说明了他是一个不求回报的善良的人么。”

卡辛看着苏巡重重地叹了口气，“公爵、公爵大人他，唉，公爵大人他不喜欢女孩，他喜欢男的。在公爵大人城堡里工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他说完见苏巡面色不变，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他特别喜欢你这种金色头发金色眼睛的年轻人，真的。”

法利希公爵喜欢和年轻男子厮混这件事苏巡是知道的。尼亚还曾经一脸不赞同地专门向皇帝苏厄德报告了这件事情，希望他能下令让法利希公爵收敛一点。但是皇帝却觉得这件事只是法利希公爵的个人爱好，无伤大雅，便由他去了。

苏巡想到这里，道，“你想多了，公爵大人他又不是所有长着金色头发金色眼睛的男人都喜欢，他对我并没有这种想法。”

卡辛依旧皱着眉道，“反正你小心些公爵大人就对了。同性相恋有违教廷教义，是异端邪行，不容于世，被发现的话会被当众烧死的。毕竟你长得这样好看，我还是怕公爵大人他会对你......”

“被当众烧死？”

苏巡心念一转，“这么说的话，信奉教廷里的人是绝对不会有这种人存在的了。卡辛，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了一个和你相同性别的人，你会主动走上祭台心甘情愿烧死自己么？”

卡辛闻言立刻信誓旦旦道，“我才不会喜欢上男人！”

苏巡微微笑道，“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喜欢上男人，你会愿意为了这份不容于世的喜欢放弃自己的生命么？”

“都说了我不会喜欢男人啊。”

卡辛愤愤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紧跟着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我是全心全意地信奉着光明神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的所所为违悖了教廷教义，我愿意承担起责任。”

得到了卡辛肯定的回答后苏巡浅金色的眼中立刻浮起一层极为浅淡的笑意，“希望不会有这么一天。”

他们的谈话刚结束，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卡辛的马夫父亲的叫唤，“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卡辛，你快点和你的朋友起床！你妈妈已经把面包准备好了，快下楼来吃！”

等卡辛洗漱完毕后他们一同下了楼。这回苏巡见到了卡辛的母亲，她身材肥胖、面色土灰，颜色黯淡的红色头发被碎花布巾牢牢地包在头顶上，穿着一套不知道究竟浆洗了多少次的打了好几个布丁的灰褐色长裙，一副典型的穷人家庭的劳动妇女形象。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站在卡辛身旁的苏巡，也没露出好奇的神色，只是随手指了一下摆放在餐桌上的黑面包，低声道了句“快吃”，就拎着和比她身体宽出一倍的装满了需要清洗的衣物的木筐走出去了。看样子应该是一名洗衣女工。

“看什么，快吃啊。”

卡辛说着就往苏巡手里塞了一条足有他小臂长，硬度跟石头相差无几的黑面包，“吃完我们去附近的教堂看看。”

已经吃完了黑面包的卡辛父亲道，“你去教堂？正好，有钱的话再买一盏圣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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