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大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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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在夜里听起来竟有一种奇特的节奏感。

李枕砚将心头的思绪全然的拂去，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格外熟悉的人，不是白日见过才分别不久的无花又是谁？

对于这样一个少年，应当没有人不喜欢。因此李枕砚并没有询问对方深夜来此所为何事，只微侧了身，让对方能够进来屋内。

“无花此来所为何事？”

也许因着白日一见观感还好，也许因着天峰大师的面子，李枕砚的语气很温和。

无花的光头似乎在烛光映衬下微微泛着光，李枕砚手指动了动，到底没有摸上去。

无花抬起眼，眸若星辰，因着烛光暖黄，便觉他眼中也有了昏黄的暖意：“先前石娘娘让我接待贵客，只叹无花愚钝，犹豫不能决，今日才得以确认。”

李枕砚眸光微动，又渐渐平息下去，变了平静无波。原来石观音在少林寺的人，竟是无花。她安排于少林寺的人，也不需很多，只无花一个，就以抵得上千万个普通的僧人了。便是大唐那些门派，能有如无花这样声望的，李枕砚只见过各门派大师兄。无花虽不是大师兄，可是已经有其匹敌的声望了。

李枕砚道：“也不算太晚。再过些时日，我也就往大漠去了。接待与否，并没有这个必要。”

说着他笑了笑：“她倒也舍得，竟会让你暴露在我面前，就不怕我泄露出去吗？”

无花神色微变，转眼又一派泰然，他笑着道：“娘娘自然是信您的。”

这话足够的避重就轻，却没有说他自己信不信。

李枕砚对此不置可否：“她没有说什么吗？”

无花想了想，道：“有的。”

他自己显然对于石观音的话也有点费解，因而有些迟疑，半晌才慢吞吞说道：“她让你好好看看我。一定要认认真真上上下下的看清楚。届时见了她是要问你一些问题的。”

当然，后来她突然想起来李枕砚看不见，便让他届时一定要让李枕砚上手摸摸他的脸，总之一定要让他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忆及石观音当时突然上下来回打量了他一番后，露出的满意而又别怀深意的眼神，无花皱起了眉头。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看？”

李枕砚神色诡异：“你莫不是石观音的弟子？”

他还记得之前石观音分外不靠谱的话，以石观音的性格，他真的不怀疑她能够做出来把弟子送人的事。他这样猜测并非是胡乱臆想，而是石观音提出的这件事本就太过诡异而又没有缘由了些。

无花被问住了，半晌才双手合十，垂下眉眼：“无花的师父自然是天峰大师。”

他这话答得取巧，然而他这么说，本也没什么错。

李枕砚并没有对这样的回答表现出不满，他只是若有所思道：“天峰大师对你很好。”

也就是在无花找到他后，他才反应过来，白日天峰大师那番话，并不是对着他一个人说的。“放下妄念执着”，他有执着，却并不妄念。想来，这句既是奉劝他，也是规劝无花。

天峰大师一贯有着万物不为所动的安然，目光平平淡淡却又让人一眼看进去时，就能感受到他的睿智通透，他未必不知道无花暗地里的事情。

无花神色怔愣，微有些恍惚，然而也只有一瞬，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若与石观音有联系，便告诉她，最迟一个月，我会往那边而去。”

无花没有说话，李枕砚自然也不会强迫他承认什么，他转了话题，道。

“好。”

无花应道。

两人若说熟识却也不然，不过是今日才有了交集，因而，应下之后，无花便请辞而去，就像他来时那样，无声无息的。

李枕砚在少林寺待的这些日子，对于无花的了解更上了一层楼，他不像是一个少林寺的僧人，更像是一个博学多才，涉猎者众的才子。他懂得的多且杂，这一点格外的像王怜花。然而也许年纪阅历不足，他到底比不得王怜花。不过虽然对比行家犹有不足，然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却是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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