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善恶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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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建当然没有放弃，他在死的路上越奔越远。他可能是觉得有这么多人给他壮胆，无所畏惧了，就算陆冬阳再厉害能打得过有异能的陈聪发吗？他找了根竖在楼道里用来打扫卫生的长扫帚，想要把跳到柜子上的黑猫打下来。

带着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跳黄河不死心的决绝——他还折腾不过一只巴掌大的猫？

答案是肯定的——折腾不过。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苏玖当然不会看着孙建在自己家门口撒野。房顶翠绿旺盛的吊兰不经意的垂下一段，勾住了高举的长扫帚，狠狠往上一拉，没有防备的孙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摔了个狗啃屎。

不，更惨的是他的脸不偏不倚地摔到了新上肥不久的夜来香花盆里。带着一脸泥土与花茎的汁液，孙建艰难地爬起来正好对上了司衍那双睥睨苍生以万物为刍狗的眼睛，狠狠地打了个冷颤，一只猫的眼神怎么会那么可怕！他丢下扫帚，仓皇而逃。

由于没有找到预想中的丰富的储备粮，虽然心里很想，但当着这么多住户的面陈聪发也不好开口要苏玖贡献出他们为数不多的口粮。他好不容易才塑造出一个强大的、具有奉献精神的形象，为了将来的利益，可不能这么轻易就被毁了。

其实他并没有强大到足以保护别人的能力，甚至连自保都有困难。之前为了让这栋楼的住户都信任他，拥戴他，他挨家挨户的展示自己的能力，体内的异能早已经空空如也了，也许需要一个晚上或是更久才能恢复。

他已经很累了。陈聪发决定回去休息。在他转身准备离去时，胳膊却被拉住了。他忍着恼火，努力维持温和的表情，转过身问:“还有什么事吗？”

“陈先生刚才不是说邻里之前应该团结有爱，互相帮助吗？”

苏玖一字一顿地说:“您刚才也看到了，我家的食物就剩这么点了，不知道陈先生还有大家愿不愿意分给我们一些呢？”

他的眼睛扫过走廊上、楼梯上刚才在他家门口跃跃欲试的人群。

死一般的寂静。

“其实我家剩的食物也不多了。”

“孩子还在家等着我，他一个人会害怕的，得赶紧回去了……”

“就是说啊，凭什么我们饿着肚子给他？”

“……”

原本密密麻麻围在苏玖家门前的人群渐渐散开了。

陈聪发干笑两声，“你也知道，现在这么紧张，大家哪里有多余的食物啊？”

所以说，他只是试探一下，就全都原形毕露了吗？苏玖在心中冷笑，如果这些人能对他更好一些，主动关心帮助他，就算冒着灵戒被发现的风险他也愿意把食物分享给他们。

可是事实证明像陆冬阳这样不求回报对他好的人只有一个，苏玖目送着急匆匆走开的陈聪发和孙建离去后，关上了门。

“该死！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陆冬阳没了胃口，在收拾被弄乱的家具。

当然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松的离开。苏玖撇了眼门口鞋柜旁摆放在花盆里的那株被砸得有些凌乱的夜来香，笑得愈加温柔。

夜来香晚上停止光合用后会排出废气，闻久了可能会引发失眠、咳嗽、哮喘等症状。苏玖拿起小铲子给它松土，铲尖触到一块坚硬的东西，如果它是一株被木系晶核滋养过的夜来香的话，会发生什么呢？他拭目以待。

背对着窗台，司衍的猫瞳透过玻璃映射出荧绿的光芒，亮得吓人。他舔了舔被人类治好的右手/爪子，上面还沾染着孙建的血腥味儿，毁灭神死亡之力的侵蚀，不知道愚蠢懦弱的凡人能承受多久。

正在整理房间的陆冬阳突然感觉一阵冰寒之气袭来，面前这一人一猫周身不断喷涌着诡异的气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不过离远点总没错，他端起碗筷飞快地奔向厨房。

苏玖没有刻意去关注孙建等人的情况，不过第二天那响彻整栋楼的骚动不是他想不关注就不知道的了——一个全身长满脓包，皮肤溃烂腐臭，瞪着和丧尸一样猩红双眼的男人的哀嚎声，把小区外的丧尸都引来了。

孙建昨晚回去，吃了点东西准备睡下。突然感觉身上很痒，眼睛也痒，口腔也痒，血液在血管中流淌都很痒……他不停地挠，却没有一点缓解。脸上冒起一个个葡萄大小的脓包，不小心弄破了皮肤沾到手上、身上，脓水流过的地方长满了同样的包。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有一个世纪吧，糜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无法忍受的疼痛。他手臂上，从被司衍抓破的疤痕开始，黑色的死气一寸寸渗透他的皮肤，深入血肉，深入骨髓，深入灵魂。

怎么可以这么痛！孙建渐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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