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书迷乔一帆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命里和第八赛季的全明星赛犯冲。
即便原因并不相同，但他似乎总要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哭一场。如果不是犯冲，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哟。这不小乔嘛？怎么没在看比赛？”
身旁传来的声音无比熟悉。乔一帆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前、前辈？呃。因为有点不忍心看完……？”
叶修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走近来，一听乔一帆的声音就意识到了不对：“怎么了这是？”
乔一帆自认性格比同龄人稍微沉稳些，加上那点或是重生或是穿越的奇遇，也许还会更加显得老成。但此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自我认知其实还是有点偏差。
无论是16岁的他，还是23岁的他，在幼稚这方面如出一辙得让他不得不感叹不愧是同一个人——他自己都没想到，他还会觉得掉眼泪又被叶修抓包这回事十分丢脸呢。
乔一帆的手不太好意思地在自己的鼻尖和耳垂之间徘徊，努力思考该怎么解释自己还没收回去的哭腔：“……追星成功太激动了？”
“怎么是个疑问的语气啊！”
叶修一边调侃这位小迷弟，一边掏掏自己左边的衣服兜。他摸出来根发绳，只好塞了回去，又去翻翻右边口袋，这才终于丢了片包装皱巴巴的湿纸巾给乔一帆：“擦擦脸吧小朋友——这就算追星成功了？标准有点低啊。反正正好遇到了，不如跟我聊聊那个‘不忍心看完’？”
乔一帆连忙接住湿巾道了声谢，眼角分明还带着泪水，表情却是正经起来：“英杰的角色血量下降速度慢了点，队长的技能伤害不太对劲。”
乔一帆其实是知道这场挑战赛中王杰希放水一事的。但他仅仅知道这个结果，不知其过程。并且就连结果，也是从后来的小高队长那里得知的。
那时小高队长刚刚接任，微草战绩不佳，新队长的压力非常大。性格中其实有一点点懦弱的小高队长硬是顶住了，没有人见他哭过。
但就是这样的小高队长，却在夏休期的某天，头一次带着哭腔给他打电话，跟他说起这么一件事。乔一帆没有多问前因后果，也没有重新去翻看这么一场多年前的比赛录像。他只是一边保持通话静静听高英杰宣泄情绪，一边出门去了微草俱乐部。
从他b市父母家坐地铁到微草俱乐部也就一站路，乔一帆很快在袁柏清的帮助下进入微草宿舍，并见到独自留训的小高队长。
崩溃一场后终于平静下来的小高队长缩在椅子里，捧着乔一帆给他兑的温水，尽力克制住抽噎，哑着嗓子向袁柏清和乔一帆说：“我得让队长知道他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那之后微草的战绩果然慢慢重新有了起色。至于高英杰如何努力，后事不必多提。
而对此时的乔一帆来说，这样一场已知结果的比赛多少有些令人心酸。
“哦？血量下降的速度？”
叶修也饶有兴趣，想让他展开来详细说。
法师系以智力为主属性，护甲自然也是以加对应属性的布甲、皮甲为主。即便是需要注重一点力量属性的战斗法师，也和魔道学者一样身穿皮甲，没有法师穿轻甲乃至重甲板甲的。
为了执行之前王杰希的战术安排，乔一帆花了半天时间详细地算过满级情况下皮甲大致的双抗区间和魔道学者主要输出技能的基础威力。
虽然不至于达到能用肉眼和人脑进行伤害统计的地步，但对该有的输出效率还是比常人敏感的。
乔一帆大致能够确定的，至少魔法星弹和熔岩烧瓶就低了一两阶——魔法星弹是短cd的高频率输出技能，熔岩烧瓶带持续伤害，这种默认点满的主要填充技，少加的技能点哪怕只有一阶，全场累计起来，落后的伤害也是非常可观的。
“队长应该对比赛的走向也有引导，我离座前看的半场……感觉是英杰很难出错的局面。我不确定队长布局到什么地步，但就是觉得，队长这把比赛里掌控的东西太多了，打得……看着挺累人的？”
叶修一挑眉毛。
“累人”，这个评价倒是贴切。王杰希的局设得丝丝入扣，这么劳神费力，却只是为求一败。可不是旁人瞧着都替他累嘛。
这孩子很细心，记性和心性也不错。为了一场比赛特地花时间计算这些东西，能直到现在还能记在脑子里，甚至还能用来默算技能伤害，可见是确实用过心的。
乔一帆却不继续打算展开说了，许是确实于心不忍，又或许是怕侃侃而谈像在卖弄。他把话题一转：“不过前辈怎么这个时候离座了？万一后面还有新秀要挑战前辈怎么办？”
叶修耸耸肩：“人有三急，总不能拦着不让我去吧。解决完正准备回去呢，看到这边有个人影感觉有些眼熟，就过来看看。谁曾想还抓到个小哭包。”
乔一帆啊哈哈地傻笑两声。
叶修把叼在嘴里没点上的烟拿了下来，夹在两指之间，表情饶有兴趣的：“话说回来，小乔同志。有个事儿问你。”
“嗯，您请说？”
“有没有人建议过你换个职业？”
乔一帆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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